我蹲在沙地上听黑猫叨叨了俩钟头，听得下巴都快掉进沙子里——合着我这“创世神”前身，是个把宇宙级法术当视频暂停键按的憨憨？
“他奶奶的腿儿！”我一巴掌拍在大腿上，疼得龇牙咧嘴，“施法到一半暂停？他是觉得放个法术进度条在那儿，回来还能点继续播放咋地？这操作比我那天天摸鱼的同事还离谱！”
黑猫蹲在旁边舔爪子，闻言翻了个能看见整个眼白的白眼：“不然你以为这黄沙漫天的鬼地方是怎么来的？当年他把分身法术暂停在‘灵魂注入’那步，跟炖肉炖到一半关火出门打麻将似的，灵力当场炸得跟烟花似的——哦不对，烟花还好看点，这纯属是炸弹开花。”
我想象了一下那场面：创世神举着法诀正“天灵灵地灵灵”，突然一拍大腿“哎对了璇霸新买的星河投影还没看”，转头就走，留着半吊子法术在那儿卡 bug，最后整个大陆灵力乱成一锅粥。
“就这？就这也配当创世神？”我气得薅了把沙子，“我上我都行！至少我知道下馆子得先买单再走人！”
“你上你更不行。”黑猫甩甩尾巴，“至少他当年创造这世界时没把太阳安在北边。”
我被噎得没话说，只能盯着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发呆。想想别的神，不是在云端宫殿里喝琼浆玉液，就是对着信徒的香火打盹，再看看我，创世神本人，快在自己造的世界里渴死了，这传出去怕是能让全宇宙的神笑掉假牙。
“现在咱咋办？”我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黑猫身上。说真的，这猫精明得像揣了本《权谋论》，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这么个主儿？我瞅着它油光水滑的皮毛，突然冒出个念头：“哎，玄影，你说你这么能耐，当年咋不跳槽去跟璇霸混？他当天道多威风，总比跟着我这倒霉蛋强吧？”
黑猫的耳朵“唰”地竖起来，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，随即又被嫌弃覆盖：“你管得着？当初要不是看他创造星辰时把星云摆成了我爱吃的鱼干形状，我才懒得签那劳什子契约。”
这话听着就不靠谱，我正要追问，它突然弓起背，尾巴绷得像根黑钢鞭：“再废话就把你舌头揪下来喂沙虫！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水——你想当第一个被渴死的创世神，我还不想陪你殉葬！”
我缩了缩脖子，不敢再问。但心里那点疑惑没散——黑猫提到璇霸时，语气里除了不满，好像还藏着点别的，就像提到一个……既熟悉又不能原谅的人？
“找就找呗。”我嘟囔着站起来，突然觉得手心有点发烫，低头一看，掌心里不知何时沾了片刚才被我拍掉的黑猫绒毛，正泛着微弱的金光，转瞬就消失了。
“发什么呆？”黑猫已经往前走了几步，回头瞪我，“再磨蹭今晚就只能啃仙人掌了——友情提示，这片沙漠的仙人掌有剧毒，能把你疼得跳三天踢踏舞。”
我赶紧跟上去，心里却直打鼓。这世界的乱子是我闹出来的，叛徒是我当年的“好兄弟”，连现在饿肚子都是因为自己前身的沙雕操作……等等，璇霸既然是天道，当年把我踹下来时，真的只是因为生气吗？他要是想让我死，有的是办法，何必留着我这“定时炸弹”？
还有黑猫，它说契约受牵连失去神力，可刚才那丝金光是怎么回事？
我看着前面黑猫傲娇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这趟找水之旅，恐怕不止是为了填肚子那么简单。而那个被封印的神力，说不定就藏在某个我还没注意到的角落，等着我这“新神”，去揭开那些被风沙埋了太久的秘密。
我跟在黑猫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沙子，越走越觉得这货是在故意折腾我。它四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，专挑有碎石子的地方走，我光着脚（穿越时鞋早没了）被硌得龇牙咧嘴，它还时不时停下来等我，用尾巴尖扫扫爪子上的灰，那表情活像在说“你这神怎么比蜗牛还慢”。
“我说玄影，”我一瘸一拐地追上它，“咱能走点平坦路不？我脚底板都快磨出茧子了——哦不对，神的脚是不是不该长茧子？”
黑猫回头瞥了眼我的脚，突然往旁边一蹿，用爪子扒拉开一块松动的石头，底下露出个拳头大的洞口，黑漆漆的不知通向哪。“自己不会看路？”它用下巴指了指洞口，“再磨蹭下去，洞里的沙蜥都该把最后一滴水喝光了。”
我凑过去一看，洞里果然隐隐有水光。正要夸它两句，它突然原地打了个转，尾巴“啪”地拍在我脑门上：“笨手笨脚的别把洞踩塌了，退后！”
我悻悻地往后挪了两步，看它弓起身子准备往里钻，突然想起个事儿：“哎，你体型小是方便，可等会儿水弄出来了，我咋喝？总不能用手捧吧？”
黑猫钻进一半的身子突然顿住，扭头用一种“你是猪吗”的眼神瞪我：“你没长脑子？不会用你那所谓的‘神力’凝个水瓢出来？”
“我要是会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吃沙子？”我气不打一处来，“再说了，你见过哪个神喝水用瓢？不得是玉杯琼浆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黑猫突然从洞里退出来，嘴里叼着只肥硕的沙蜥，那沙蜥还在扭动挣扎，尾巴扫得黑猫满脸沙子。它“呸”地把沙蜥甩到我脚边，沙蜥吓得蜷成个球，尿都飙出来了。
“喏，”黑猫用爪子擦着脸，“这玩意儿肚子里存着水，捏爆了就能喝。”
我看着脚边瑟瑟发抖的沙蜥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：“你让我喝这玩意儿的尿？玄影你是不是跟我有仇？！”
“谁说是尿？”黑猫鄙夷地挑眉，“沙蜥在沙漠里靠储水生存，肚子里有个水囊，干净得很——比你在地球喝的自来水干净十倍。”它用爪子戳了戳沙蜥圆滚滚的肚子，“不信？我给你演示演示。”
说着就要抬爪子拍下去，我赶紧拦住：“别别别！我喝还不行吗？”我闭着眼伸手去抓沙蜥，结果这小家伙突然爆发出神力，“嗖”地从我指缝溜走，直奔黑猫而去，估计是想求饶。
没想到黑猫敏捷地一侧身，沙蜥“啪叽”撞在我腿上，又弹回它面前。黑猫抬起爪子，慢悠悠地把沙蜥拨过来拨过去，跟逗猫棒似的，看得我眼皮直跳。
“你玩够了没有？”我饿得眼冒金星，“再折腾下去我直接晕过去，看你怎么跟这破世界交代！”
黑猫这才停下，用爪子按住沙蜥，抬头冲我抬下巴：“过来，按住它。”我刚蹲下身，它突然一松爪，沙蜥趁机往我怀里钻，我吓得嗷一声蹦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把它甩出去，正好甩进黑猫怀里。
“蠢货。”黑猫精准地按住沙蜥，咔嚓一声咬开它的水囊，透明的液体流出来，滴在沙地上渗得飞快。它抬头看我，嘴角还沾着点水迹：“还愣着？喝啊。”
我看着那点可怜的水，又看看它嘴角的痕迹，突然反应过来：“你是不是早就想独吞？！”
“就这点水，够你塞牙缝还是够我润喉？”黑猫舔了舔爪子，“前面三里地有片绿洲，我早闻到味儿了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那你折腾这沙蜥干啥？”
它甩甩尾巴，转身往前方走，声音飘过来带着点别扭：“……看你笨得可怜，给你练练手。万一遇到更吓人的玩意儿，总不能指望我次次救你。”
我看着它傲娇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这只毒舌猫也不是那么讨厌。刚想追上去夸它两句，就听它头也不回地补充：“顺便告诉你，刚才那沙蜥的尿是甜的，你没喝着算你亏。”
“滚！”我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，它轻巧地一跃躲开，沙子全砸在后面一块石头上，溅起的碎石子反而弹了我一脑门。
“哈哈哈”黑猫居然笑出了声，那笑声跟个破风箱似的，“创世神被石头砸，传出去能让三界笑三百年！”
我捂着额头追上去，一人一猫在漫天黄沙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“互殴”，却没注意到，刚才沙蜥水囊滴过的地方，正悄悄冒出一株嫩绿的芽，转瞬又被风沙盖住——那是这片沙漠里，三百年间第一株新生的植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