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溪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头,心里发酸。
小黄狗像是听懂了老头的话,尾巴轻轻一摇,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溪溪的手,像是在给她打气。
“我……”溪溪的声音有点发抖,“我就是想……想有个家。”
刚才别墅门口受的委屈、婷婷那张假惺惺的脸、还有无数个被锁在顶楼黑屋子里的夜晚,一下子全涌了上来。
“一个真正的家,有人疼我,不会打我骂我的地方……”她的声音小了下去。
老头点了点头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点慈爱。
“是这理儿。那你就跟我走吧。”
他慢悠悠地收拾着面前的卦摊。小黄狗也跟着站起来,寸步不离地挨着溪溪。
“老爷爷,”溪溪的声音怯生生的,“您真能帮我找到家?”
“老头子我在这儿坐了半辈子了,等的就是个有缘人。”老头背起那个旧包袱,“今晚撞见你,想来就是命里该着。”
两人一狗走进了寂静的街道。老头步子瞧着慢,可溪溪得小跑着才跟得上。
走了大概半个钟头,他们进了一个亮堂堂的高档别墅区。
这里的房子又大又气派,家家都有独立的花园,路灯把路照得雪亮,跟刚才那个昏暗的小公园像是两个世界。
老头在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住了脚。
“到了,”他抬手指了指,“你亲爹就住这儿。”
溪溪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:“亲爹?”
“他叫苏砚川,是个好人。”老头的声音不高,“你进去找他,告诉他,你是他闺女。”
“可……”溪溪望着那扇紧锁的铁门,心口怦怦直跳,“他……他要是不认我咋办?”
老头没吭声。等溪溪再转头时,老头已经不见了,只有小黄狗跟着她。
溪溪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铁门前,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。
她推了推门,锁得死死的。透过铁栏杆,能看见里面修剪整齐的花园和亮着灯的窗户,温暖的光像勾子似的。
正不知如何是好,门卫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走出来个年轻的小保安。
“喂!小孩!”那小保安瞧着顶多二十出头,语气很不耐烦,“大半夜的杵这儿干嘛呢?”
溪溪手指绞着衣角,声音绷得紧紧的:“我……我找我爸。”
“找你爸?”小保安把她那身破旧衣裳上下一扫,鼻子里哼出气儿,“你爸叫啥?”
“苏砚川。”溪溪挤出三个字。
小保安明显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,指着溪溪对后面出来的老保安说:“老张!听听!她说苏总是她爸!哈哈!就她这土里土气的样儿,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镜子!”
老保安皱了皱眉:“小李!说啥呢!”
“说啥?”小李更来劲儿了,“保不齐又是哪家穷亲戚穷疯了,打发个小叫花子来认门讨饭的呗!”
“没错没错!”旁边又围过来几个看热闹的保安,
“这种事儿现在海了去了!专打有钱人的主意,让孩子来乱认爹!”
“赶紧滚蛋!小丫头片子,别在这儿现眼了!”
“苏总是啥人物?能是你爹?做梦呢!”
七嘴八舌的话越来越难听,溪溪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孤儿院,被婷婷她们堵在墙角欺负的时候。
“我……我真找我爸……”她的声音像蚊子叫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“还演!”小李伸手就要推搡她,“滚!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
“够了!”老张猛地吼了一声,几步挡在溪溪身前,“欺负个孩子,你们还有没有点人味儿!”
“老张,你心慈手软个啥!”小李不服气,“这种小骗子就该教训!”
老张没理他,蹲下身看着溪溪:“小姑娘,别怕。你真是来找苏总的?”
溪溪用力点点头,眼泪扑簌簌掉下来。
老张重重叹了口气,掏出手机:“那我给苏总打个电话问问吧。”
“老张你疯啦!”小李急了,“这深更半夜的打扰苏总?回头饭碗都得砸了!”
“闭嘴!”老张狠狠瞪他一眼,拨了号。
电话很快通了,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:“喂?”
“苏总,实在对不住,这么晚打搅您。”老张语气很恭敬,“门口有个小姑娘,说是来找您的,说……说是您闺女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。
“……她叫什么?”声音有点紧。
老张看向溪溪:“娃儿,你叫啥名儿?”
“溪溪。”
“她说叫溪溪。”老张赶紧对着话筒说。
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变了调:“她……左手臂上有块胎记吗?”
老张转头问溪溪:“左胳膊上有胎记没?”
溪溪摇头:“没。”
老张把话传过去,电话那头又沉默了。
“那……唉,打发她走吧。”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。
眼看老张要挂电话,溪溪突然开口:“但我……我右手胳膊上有个印子,像条小鲤鱼。”